采蘑菇

　　■蔡永平

　　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夜，早上的天放晴了。我驾着车携妻带子向我的家乡飞驰，车驰入深山，天蓝得像柔软的绸缎。山雀欢唱，山花争艳，生机盎然。我扑进绿海中，俯身采草丛里的蘑菇，恍惚中回到了年少时。

　　深山的夏天是个爱哭闹的丫头，时不时就泪水涟涟。下雨了，山上长出蘑菇，那是深山里的“珍珠”。天蒙蒙亮，山孩背起芨芨草编织的背篓，吆喝起伙伴，几只狗摇头摆尾在前面开路，山孩嘻笑打闹着奔向山谷深处。

　　山孩熟稔沟沟岔岔，知道蘑菇的聚居地。绿毯似的山坡上，那长势旺盛、黑绿色像大眼睛的草圈，就是蘑菇圈，山孩对“圈”了如指掌,弓着腰，甩开步子，扑向最大的蘑菇圈，高声喊叫：“这是我的，这是我的”……

　　草丛里，一簇簇洁白如伞的蘑菇，探头探脑地挤在一起。山孩小手插入伞柄下，轻轻摇动，双手捧起，放入背篓。走两三个山头，转四五个“圈”，采满了背篓，驮在脖颈上，晃晃悠悠回家。

　　中午饭桌上，妈妈做一道蘑菇菜。一家人围坐在一起，津津有味地品尝鲜嫩的蘑菇，一个劲地夸赞勤快的山孩，山孩心中乐开了花，享受劳动带来的的荣耀和愉悦。

　　午后的院子，阳光明亮，山孩和妈妈一起择蘑菇,扔了生虫子的，品相不好的。山孩不舍，妈妈说：“吃食要弄干净，卖给别人也心安。”于是用小刀细心地削去伞柄根的泥土，将蘑菇切成片，摊在塑料布上暴晒，穿成串挂在屋檐下风干，浓酽的蘑菇味浸没了山村。

　　暑假里，山孩勤快地钻山采蘑菇。晾干的蘑菇，多半卖给收山货的贩子，赚够山孩的学费，少半送给山外的亲戚，留下一些自家过年。

　　我扬起沉甸甸的袋子，对妻儿高声说：“回老家啰，我们今晚吃小鸡炖蘑菇。”

　　(作者地址：甘肃省武威市天祝县第三中学)

　　[编辑：刘恩权]